我决定把我的经历发到网上,这件事发生在几个礼拜前,我必须要搞清楚究竟是真的有发生还是纯粹我在发疯?首先,先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个20岁中段班的男性,住在苏格兰爱丁堡。我才刚从大学毕业,直到找到和所学领域相关的工作之前(拿着心理学学位,机会是挺渺茫的),我在一间酒吧做正职。而这间酒吧正是一切的开端。
事实上,我工作的地方更应该是个俱乐部而非酒吧。这是栋老旧的建筑,有着落伍的装潢加上经年累月的熟客。老板为了想要使生意更好,更”游客友善”一些,于是增加了酒单的选择和夜晚供餐服务。俱乐部位在皇家英里大道(Royal Mile)上,这是爱丁堡最古老的街道之一。如今已经被酒吧,餐馆和卖雨伞跟披风给游客的纪念品店塞满满,只要有体验过爱丁堡的鬼天气你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
我才开始工作约两个月左右,可以说还正在在熟悉环境,也准备扛下更多责任。有天晚上,我值班到打烊时段。在关店之前我还有项工作,就是要帮明天的吧台准备好库存。这表示我必须要走楼梯到地下室的地窖,整理好所有的雪碧,瓶装啤酒,果汁等等…这样明天才会有充足的供应量。这件事我做过几次,平常都是和我同事一起,但他今晚请了病假,所以我只好自己来了。
读到这里,我不确定板友们对于爱丁堡的历史有多了解?我是说,这里无庸置疑,是个非常美丽的城市,但同时也超他妈的恐怖─ 有一座盖在休眠火山上的城堡、有女巫狩猎的黑历史、有充满盗墓者的过去、而且还是一大堆连环杀手的老家。虽然我没提到,但还有其他超多像这样恐怖的鬼东西。
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连那些住在这里大半辈子的人都不一定清楚,部分的爱丁堡(被称作老城),其实是建在一整个旧建筑之上,这是一个盖在古城上的城市。我是说真的…你去估狗就了了,表面上爱丁堡是个蓬勃发展的城市,但在这底下是古老的金库、房屋、学校、市政厅。为了爱丁堡的工业发展,他们废弃这些建筑物只求一个崭新的开始。
基本上,16世纪的爱丁堡受严重的鼠疫(Plague)所苦。以防板友们不知道,鼠疫会导致淋巴结肿大,手臂和鼠蹊部布满黑斑,伴随着严重的呕吐,有的时候患者会连他们的器官一起呕出来。几乎所有感染鼠疫的人都无一幸免,只有死亡一条路,他妈的超恐怖。鼠疫至少消灭了爱丁堡一半以上的居民,最后官方政府决定封锁所有的建筑物,至于重新出发的方法?就是在同样的地区盖上新房子。这样就是一个完全不受疾病所苦的崭新开始。再强调一次,我没有瞎掰,去喂估狗就知。
总之,在一个位于爱丁堡市中心的繁忙酒吧工作,代表着我必须从地窖整理出一大堆库存,既然同事请假,我只好自己一个人上工,而储藏东西的地窖,废话,当然是在地下室,这个地窖过去听说是爱丁堡古城的金库。
好吧,别在自己吓自己了,现在只不过是个废弃的房间而已,所以我作好准备下去,搬一些本地产的瓶装啤酒和Irn-Bru(Irn-Bru: 读作iron brew,一种汽水。被称作是苏格兰地区除苏格兰威士忌以外的另一种民族饮料,苏格兰最畅销的软性饮料之一,销量可以与可口可乐媲美。)
这就是一切变调的开始。起初我以为是其他服务生或厨师再恶搞我。我们有时候会开对方玩笑,像是刻意把啤酒桶的龙头松开,这样啤酒就会全方位的喷到其他吧台人员身上,这几乎变成酒吧的例行公事了,你们应该也懂这种无害的恶作剧吧,只是好玩,没有针对谁。
这个地窖不大。你只要想像一个很暗的房间,里面堆满直到天花板的啤酒桶就是了。至于瓶装啤酒、罐装汽水和果汁被靠在另一面墙上,喔还有一个铁笼,这个笼子是我们用来放雪碧(Spirits)和威士忌的,你知道,避免那些偷闲的员工自动自发的替自己调威士忌来喝。
地窖长得有点像这,啤酒桶全放在右手边,笼子则是靠在对面的墙上。没有很大,但作为一个酒吧的库存仓库倒是挺够用了。
总之,我下去地窖的时候,听到一些声音,像是小孩子在轻笑,让我想到我七岁的姪子,但听起来像是有两个小孩的声音。我想这又是另一个恶作剧了吧,装出这种白痴声音的厨师其实就躲在转角,或着是边窃笑边播放那种youtube影片里的小孩笑声。
“串起玫瑰花环,口袋载满鲜花,哈啾!哈啾!我们都倒下。”
(Ring-a-ring o’ roses, A pocket full of posies, A-tishoo! A-tishoo!We all fall down)
这就是我所听到的,可是稍微慢了一点,并且在地窖里产生回音。重申一次,我以为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
“很好笑嘛各位。”
当我搬起其他库存上楼的时候不忘讽刺他们一番,我结束了当晚的工作。后来也没再多想,直到下个礼拜。那之后的下礼拜我还是值打烊班,而我的同事又再一次请病假,我已经好几个礼拜没看到他了,我想我需要找个时间去拜访他一下。
反正,我就像平常一样整理库存,罐装果汁好了,瓶装啤酒拿了,最后剩下雪碧跟威士忌还没弄完。我拿起铁笼的钥匙下楼,那是支非常古旧的骨董,我们只有一支因为它实在老到无法复制。当我打开铁笼,从最上面的架子拿出威士忌时,我又听到了。
“串起玫瑰花环,口袋载满鲜花,哈啾!哈啾!我们都倒下。”
(Ring-a-ring o’ roses, A pocket full of posies, A-tishoo! A-tishoo!We all fall down)
接着我身后的铁笼门突然猛力关上。”干!”我一定是不小心让楼上的门开着,风才会把笼子关上。
“他妈的机掰!”我把手伸到裤子的后口袋拿钥匙,没有,难道我放在外面的柜台上?
“串起玫瑰花环”(Ring-a-ring o’ roses)
还是我搬东西上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口袋载满鲜花”(A pocket full of posies)
现在可不是那群厨师耍贱的时候。
“别闹了你们!”
“哈啾!哈啾!”(A-tishoo! A-tishoo!)
“快来把我放出去,我不小心被关起来了啦!”
“我们都倒下。”(We all fall down)
当我听到”我们都倒下”时,我真他妈的快吓死。两个小女孩就站在地窖里,牵着彼此的手边转圈边唱歌。
“串起玫瑰花环,口袋载满鲜花,哈啾!哈啾!我们都倒下。”
(Ring-a-ring o’ roses, A pocket full of posies, A-tishoo! A-tishoo!We all fall down)
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我一定是在作梦,不然就是这些混帐对我做了个史无前例的精美恶作剧。这两个小女孩看起来大概7,8岁,她们还在边旋转边唱歌─ 干!诡异的边旋转边唱歌! 她们为什么穿成那样?肮脏的睡衣而且没穿鞋子!我绝对是在作梦。
“闭上眼睛然后你就会醒来了。”我对我自己说。所以我就这么做了,我死命闭起眼睛,尽量让脑袋一片空白。我张开眼睛醒来,发现只是一场梦。但我怎么还是在铁笼里????!!!!
我出现幻觉了吗?我转过身去检查,但显然钥匙也不在威士忌的架子上。干!两个小女孩猛地出现在笼子里。我快吓死了干你娘,我弄掉了手上的威士忌,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出那里,但那该死的铁笼还是锁上的。
“串起玫瑰花环,口袋载满鲜花,哈啾!哈啾!我们都倒下。”
(Ring-a-ring o’ roses, A pocket full of posies, A-tishoo! A-tishoo!We all fall down)
她们为什么天杀的还在唱那首鬼歌? “他妈的给我闭嘴!”
我朝她们咆啸,然后再次闭上眼睛,催眠自己这不过是场噩梦。当我再张开眼,她们两个就那样沉默地站在那里,深沉的看进我的眼睛。我已经搞不清楚当时的我到底在想什么,只要能逃出那里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她们朝我伸出手,好像希望我加入她们的嬉戏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不清楚铁笼里到底能不能容纳三个人。她们抓住我的手腕又开始唱。
“串起玫瑰花环,口袋载满鲜花”
(Ring-a-ring o’ roses, A pocket full of posies)
见鬼!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哈啾!哈啾!我们都倒下。”
(A-tishoo! A-tishoo! We all fall DOWN)
当她们唱到”倒下”(down)时,我眼前一片漆黑,随即倒地。几分钟之后我醒了过来,我还在铁笼里,但门是开着的,而钥匙就插在锁上。我没有清理打破的威士忌碎片,我只想他妈的快点离开那里。我跟经理说我感冒了,然后飞也似的回到我那不过几条街之外的公寓。
干!那些到底是什么?我绝对是产生幻觉了,一切都只是梦,一定是场梦。经过一个无眠的夜晚,我试着想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打算去拜访我的同事,就是那个连续请病假的小子。如果我告诉他,他也许会耻笑我一番,但他是我在这个城市里关系最好的朋友,我也一定要找人谈谈。
我带着两人份的培根卷,在上午的时候抵达他的公寓。他按铃放我进去,我爬上三层楼到他家门前,门是半掩上的,所以我直接走进他的客厅,他就躺在沙发上。我从来没看过他这样,脸色苍白的像张纸(比一般的苏格兰人都还要白),额头上都是汗水,鲜红的疹子布满他的手臂和脸颊。
“天啊老兄,你看起来糟透了。” 我尽量表达我的同情。他听起来也超凄惨,声音缓慢,低沉又沙哑。我们小聊了一下,他告诉我从他开始生病的这几个礼拜,情况越来越差。他卧床不起(或卧沙发不起),而且换了四个医生,每个到最后都没有用。过去两个礼拜,他被诊断过是流感、细菌感染、过敏反应还有带状泡疹,但就算医生开给他抗生素、止痛药,仍然没有一个有帮助。红疹还是继续扩散,每吃一餐他都会产生激烈的抗拒反应。他做了血液检测,但医生说必须等上一个礼拜才能知道结果。
我们又聊了一阵,我吃着培根卷,他却只能看着他的那份变冷。我开始谈到工作,但他似乎想逃避这个话题,或许他不想谈?好吧,我还以为可以告诉他我那晚的梦、幻觉、或不管你打算怎么称呼那些鬼东西。当我提起地窖和铁笼时,他突然整个吓坏了,呐喊着一些没意义的字句。
“地窖”、”小孩”、”花环”、”卫生纸”是我唯一听出来的几个字。我打了个冷颤,他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啊!我试着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告诉他我的故事,当我每隔几段讲到一些关键字时,他看起来就特别害怕、畏缩。
“我知道” 他说。
“我也碰过同样的事。”
干 你 娘。
“你让她们碰到你了吗?”
他用一种几乎绝望的声音问我。
“什么?”
“我说…你让她们碰你了吗?!”
现在已经是无助的呻吟了。
“她们…她们摸了我的手腕。”
我结结巴巴的说。
“干。”
他向我解释,一模一样的事情,就在几个礼拜前发生在他身上。地窖、两个小女孩、恐怖的儿歌、铁笼、所有的事情。就像他在我的脑里,跟我一起经历相同的夜晚一样。接着他跟我说,那就是何时他开始生病,而且是真的非常严重的病。
那件事发生几天之后,他的手腕开始发痒,就从小女孩碰到的地方开始,红疹大量浮现,一直蔓延到他的手臂、腋下甚至是脸。他接着感到猛烈的不适和病痛,根本无法吃东西,也开始卧床不起。
“妈的超干。”
我说。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两个礼拜后的自己,未来看起来相当不乐观。我们又聊了几个小时,我安慰他这说不定只是个巧合,一切都只是厨师在跟我们开玩笑。他不买帐,事实上我也不相信。他说,这礼拜他做了一些研究,发现我们工作的酒吧其实是盖在一栋古建筑上,一栋女子学校上!他妈的。
他继续说,那间学校在1645年关闭,因为半数以上的学生都感染了鼠疫。鼠疫? 干你娘。接着他读到一段叙述,有些遭受感染的小孩被留在学校里等死或饿死,端看哪种死法先。然后有个帐号提到,这间学校有两个在初期染上鼠疫的小女孩,被锁在地下室的铁笼里和其他小孩作隔离。而他提到的地下室就是我们那见鬼的酒吧地窖!两个小女孩被关的铁笼,就跟我们被反锁在里面的铁笼是同一个!他妈的是同一个!
那两个小女孩三个礼拜之后就死了,死在铁笼里。这段谈话是一个礼拜之前的事。我昨天接到其他同事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我的同事,就是我谈过话的那个好友。他在睡梦中过世了,死因是不知名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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