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知道,玛雅文明衰落的速度并没有此前学者所相信的那么快、那么戏剧化,也没有那么普遍。尽管如此,按马萨诸塞州伍斯特(Worcester)县的克拉克大学地理学家比利•李•特纳(Billie Lee Turner)的观点,玛雅的衰亡在世界历史上依然是独一无二的。
文明总有兴衰之时,但除了玛雅地区,没有任何其他已知大规模社会体系在解体之后,是被一片空白取而代之的。他说:“罗马帝国土崩瓦解的时候,意大利可没有因此被清空了——城市也没了,主要社会体系也垮了——一千多年。而这正是玛雅中心地带发生的事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20世纪30年代,其时最著名的玛雅研究学家、哈佛大学的西尔韦纳斯•G. 莫利(Sylvanus G. Morley)认定并信奉了一个如今依然最广为人知的理论。该理论认为,玛雅社会的崩溃,源于玛雅人的发展严重超过了其所在环境的承载能力。
在耗尽了资源库的库存之后,人们开始因饥饿和干渴而相继死去,幸存者大批逃离城市,于是这些被遗弃的城市也就成了对人类在生态学上傲慢自大可能导致的诸多危险的无声警示。
当莫利提出这一理论的时候,该假说不过是一种预感。然而从那时起,专家对湖泊沉淀物中的花粉的科学测量显示,玛雅人的确砍倒了地区内的大片森林,他们把树木用作燃料,并将腾出来的土地用于农耕。森林覆盖面积的减少导致了大规模的水土流失和洪灾。
于是,脚下农田越来越少、需要养活的人口却越来越多的玛雅农民,不得不以更高的强度来开垦肥力越来越差的土地。在第一波冲击(即公元800年至900年间,肆虐尤卡坦地区的百年旱期)面前,这个摇摇欲坠的体系脆弱不堪。不久之后,玛雅社会就走向了解体。
无数文章和书籍描述备至的玛雅衰亡,已经成为了环保活动人士的生态寓言;玛雅速朽论和更新世过度杀戮论一样,都是此间人士津津乐道的关于人类超越自然极限的警世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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